证伪的第一种方法,理论上推导(必须遵循唯条件论并结合临床实际)。请各位读者务必做好脑洞大开的准备。先说说阴液,《黄帝内经》有言:阳化气,阴成形。显然,阴为形而下的物质,看得见摸得着。火热能伤阴,但是,阴液不会以一种连我们自身都无法感觉到、无法看到的方式丢失(因为要遵循阴成形的大前提)。打个比方说,白虎汤证阳明热炽,热能伤阴,但是不是我们脑子里瞎想臆测,这个阴液会以一种我们无法察觉到的形式丢失了,并不是!白虎汤证有大汗出,汗出丢失体液伤阴液。白虎汤证还有遗尿,水火不相容,火多水就少(病理性),同样的道理,热盛会逼迫津液外泄。你看阴虚的人都很瘦,那是因为全身的物质基础少了。
我来总结下人体丢失阴液(体液)的几种方式,那必然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腹泻、呕吐、汗出、排尿、出血、咔痰、流涕等等都会丢失阴液。呼吸也会(夏天难察觉,冬天易发现),但是相比前面举的这几种,微不足道,不能作为主要的阴液丢失方式。
事实上是,一般人服用柴胡哪怕一次21克并不会发出汗(夏天柴胡水喝得太烫除外),也不会小便数(水喝太多除外),更不会出现腹泻呕吐之类丢失阴液的情况,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试试嘛。有人说柴胡辛凉发汗,那请问小柴胡汤治疗少阳证发汗了吗?和法和汗法还是有些区别的吧!少阳有和法,太阳才用汗法。
小柴胡汤中柴胡用量非常大,就算按照现在一两3克来算,柴胡也用了21克左右。少阳病是个热证,毫无疑问,小柴胡汤具有解热作用。小柴胡汤中黄芩用量是不多的,何况还有生姜、半夏、党参、甘草、大枣等温药,仅仅这么点黄芩连抵消这些药的温性都不够,更不要说清热了。显然,小柴胡汤以柴胡为名治疗少阳热证,主要解热药是君药柴胡而不是黄芩。若柴胡真像温病学家说得这么辛散温燥劫阴,那么少阳热证为何用如此大的剂量。胡希恕先生在运用小柴胡汤时,柴胡少则18克,大多遣以21克。
我曾经也单独服过柴胡,每次21克,大概持续了两个礼拜吧。没什么特别的不舒服,也没有上火。很明显的是,服用柴胡前后,双脉紧张度有不同程度的下降。
葛根也一样,想不到的是,一些地方的人喜好葛根并经常饮用,还有一些凉茶将葛根作为原料。葛根也具有解热作用,不相信的可以去做个实验,热证患者只用30克葛根解热看看会不会更严重就知道了。
有些人认为这两味药劫阴是指人的整个生命,虽然目前没什么问题,但是要看以后。唉,这个阴谋论啊,看起来好像有道理,但是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支持,仅仅是骇人听闻,危言耸听而已。我不知道自从温病学家提出了柴胡劫肝阴,葛根劫胃津之后,多少医生、医学生视柴葛如猛虎,都不敢多用一克。那请问少阳不用柴胡,太阳病项僵不用葛根,还治得好病吗?
非常重要的一个问题,柴胡、葛根是否具有升提作用?我说过,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不管是古人还是今人在解释方剂组成时都习惯将一个方子中用量比较少的药说得比这个方子中的君药还要重要。补中益气汤用了柴胡、升麻而以黄芪为君药。
我下面将要说的可能很多人都无法接受,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补中益气汤有升柴没升柴并没有在临床可以观察到的区别,多了柴升多了解热作用。升柴能否升举阳气,我们只要做一个实验就非常清楚了,中气下陷证单用一味柴胡或升麻或合用升柴去治疗而不加黄芪,实验的结果会告诉我们,只用柴升根本治不了中气下陷证!显然,哪怕单用一味黄芪,中气下陷证也能够被治愈,一些重症肌无力患者(尤其是影响与呼吸和吞咽相关的肌肉)靠单用黄芪注射液挽回一条生命(前提是中气不足型)。补中益气汤加升柴只是个噱头而已,完全可以用补中益气加与不加升柴的实验去验证,葛根也一样,这三味药都只是解热药,不过柴胡有治疗少阳胸胁疼痛、脉弦等一些特效,葛根有治疗项僵的特效(升柴葛具体特效本篇不作详细论述)。“少用柴胡则升阳,多用柴胡则解热。”这句话也是相当有问题的,柴胡少用多用都能解热而不会升阳,不过血药浓度,药力作用不一样而已。
证伪的第二种方法,也是最直观最有说服力的方法,那就是设置对比实验。分三组,第一组每日服用柴胡21克持续两个月,第二组每日服用葛根30克持续两个月,第三组每日服用白开水持续两个月。两个月后根据每组的上火情况总结实验结果。控制变量:喝水量相同,三组的样本容量都为10人,这三组的所有人都是热性体质。
不可否认,虽然第二种方法最有说服力,但是却是实施难度最大的一种,而且按照我刚刚设计的试验也有很多漏洞,并没有做到绝对的控制变量(比如每个人的差异,样本太小、气候因素、饮食情况、等等),误差在所难免,有兴趣的可以做一下。
我相信中医,但是我不迷信,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有问题就是要勇于提出来,要有一种实事求是的态度。在阅读浩如烟海的中医书籍时,如果都是那么种态度,看到什么信什么,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连怀疑的勇气都没有,好像这个医家说得有道理,那个医家说得有道理,说得都有道理。但是不可能都是对的!我们需要保持冷静,全面地看待问题,带有一种批判主义和结构主义的思维去阅读,才能够鉴别各种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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